文:写小说的阿缝
今天是我的生日,他答应我要早点回来的,现在已经11点了,我望着黑漆漆的窗外,独自哼着生日歌。
门铃响了,我迅速去开门:“怎么又没带钥匙啊……”
眼前站着的是我的大学好友何薇,医院的同事。
“榕榕宝贝!生日快乐!”她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,一边进屋一边说,“你那老公太变态了,居然安排我今天值班,他工作狂也就算了,凭什么拉着我一起狂?我还要回来给我的小可爱过生日呢!幸好我临时找到人替我……”
我笑笑,低头把蛋糕蜡烛点上。
在何薇活跃气氛之下,我们唱完了生日歌,许了愿,奶油糊得满脸都是。何薇靠过来,以亲吻的姿势合照,闹着发了朋友圈。
“薇啊,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?”
我们各自拿着啤酒瓶,依偎在阳台聊着心事。
她打了个酒嗝,说:“你这结了婚的人啊,是不是就见不得别人单身?是想保媒拉纤咋的?”
“你觉得宋鸣那样的怎么样呀?”我似是不经意地开着玩笑。
何薇望着远处灯火,像是认真想了一下,摇摇头:“你们家宋鸣,人是个好人,不过只有你才能受得了他……”
大门传来响动,我一个激灵,探身望去,果然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何薇跟着我走回客厅,我挂着笑:“阿鸣,何薇来了。”
我眼看着他朝着何薇微笑着点点头,然后目光落在我脸上,瞬间冰凉。
“多大的人了,脸都不洗干净。”
我身手糊了一把脸,发际线处果然有一撮奶油,何薇见状,微晃着身子过来将我指尖的奶油舔走,呵呵一笑。
宋鸣把外套丢在沙发上,松了松衬衫的领子,看起来很焦躁。
我把微醺的何薇扶到沙发上坐下,然后一边帮他把外套挂好,一边说:“医院值班吗?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?”
“你……你不是过生日吗?”
我抬头看了一眼挂钟,马上就一点了。
他顺着我的视线,应该也发现了。他略带歉意地说:“医院事情太多。”
何薇已经昏昏欲睡。
“嗯,所以你是来抓调班的同事的?”不等他回答,我扶起何薇,“我先安顿她休息。”
好一会儿,我才从客卧出来,掩上门,何薇应该已经遇见周公了。
宋鸣还是先前的模样,一动不动坐在刚刚何薇坐的位置。
“很晚了,还不睡?”我说完又调转身,不再看他。
“你要到哪里去?”
“我喝酒了,你不是最讨厌酒味吗?我今晚跟何薇一起睡。”
“陶榕!”他叫住了我。
我转过身来,也是怒意横生:“怎么,不乐意了?”
“你跟客人挤什么挤!”他已大步走到我面前,眼中的火苗根本藏不住。
我笑了:“那要不,你去挤挤?那何薇可该不乐意了。”
宋鸣一把抓住我的手腕,真是下了死手啊,疼得我眼泪差点冒出来。
他松了松手: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“呵,我想干什么?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么?”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,不放过他丝毫的表情,“遮遮掩掩的干嘛,索性今天就把话说清楚,你那么快跟我结婚,不就是担心何薇和我么?”
他的眸光比任何时候都要亮,眉头紧皱:“你是承认了?”
果然提到何薇,他就不淡定了。我攥紧了拳头,面上却撑着笑:“拆散别人的感觉很爽吧?这样真的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吗?阿鸣,你真的是煞费苦心了,先圈住我,然后每天制造机会把何薇拉在一处,彻底掌控和改变她……”
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……那你呢?你究竟把我当什么?你们的挡箭牌吗?”
啪——
火辣辣的手心提醒我刚刚发生了什么,我慌张地望着宋鸣半边脸上的红痕,道歉的话却说不出口。
他偏头看我:“你现在是一点都不顾忌我了?你是要跟我来个了断,明明白白和她交往?”
我的指甲掐进手心的肉里,鼻子酸酸的:“对!”
“我不会让你如愿的。”
“我也不会让你如愿。”
这天晚上,宋鸣把主卧让给了我,他在客厅沙发凑合了一夜。
第二天早上,我被生物钟叫醒,去做早饭,看到宋鸣已经收拾整齐准备出门了。
昨晚摊牌的一幕幕还在眼前,我们谁也没搭理谁。
在他开门的一瞬间,我没忍住说了一句:“记得帮阿薇请个假,她昨晚喝多了,需要在家休息。谢谢。”
宋鸣沉默了几秒,留下冷冰冰的一句:“我知道。”
门关得震天响,宣示着他对我的不爽,情绪上头他也真不怕吵醒何薇。
奇怪的是,何薇这天睡得跟猪一样,中午都过了才磨磨蹭蹭地走出房门。我记得这丫头酒量没这么差啊,我跟宋鸣说她喝多了也是半真半假想让他不痛快而已。
何薇看到我还没去上班,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尴尬,连午饭都没吃,拿起包就嚷嚷着要走,说是有个会诊来不及了。
我说着宋鸣已经帮她请假了,也没把她留住。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出了门。
看来这丫头果然是装醉,不想当电灯泡,昨晚我和宋鸣的吵架,她多半都听了去吧。
我现在独自坐在客厅,尴尬得想原地去世。
老公爱的是我的闺蜜,以为闺蜜跟我“剪不断理还乱”,所以从我下手,再慢慢把闺蜜掰直,没料到我发现之后奋起反抗,要夺回“真爱”,对他宣战。
这都什么事儿啊……
整个套房安静得就像一场梦,我仔细打量着这里的一切,这个我和宋鸣粉饰太平搭建起来的谎言。
我和宋鸣是通过何薇认识的,那时我医院等她吃饭逛街,宋鸣作为科室骨干,经常看到我出入,偶尔和我开开玩笑,应该是从那时起,他就是想通过拉拢我,拿下何薇吧。
何薇的性格很直率,阳光干练,偏偏在男女之事上总是神经大条。他们科室的聚会,她总是叫上我,还总是戏称我是她“家属”,也难怪会让宋鸣误会。
很快,宋鸣就表现出对我的好感,还通过他们科室一位风趣外向的小年轻来向我递卡片,连给我表白的花都是那个小年轻临时去停车场拿的,99朵白玫瑰,现在想想,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准备的。
我一直以为,宋鸣就是一个沉默冷淡的性格,所以连追人都这么矜持的端着,如今却觉得一切都解释得通了,他只是不想真正对我用心而已。
我望着柜子上面的相框,那是我和宋鸣唯一一张亲密的婚纱照,甜蜜的亲吻背后,是那天他在摄影棚里别扭的抓耳挠腮。
那天之后,我和宋鸣的关系僵了,我和何薇的关系也僵了。
以前宋鸣忙起来的时候也经常不打电话,不发信息,难得回家也是累到倒头就睡,我已经习惯了。但是何薇好几天不主动联系我,这还是自我们大学认识以来没发生过的稀罕事。
我有点后悔那天逞一时口舌之快,越后悔就越觉得宋鸣这男人可恨。
周六正好是何薇值晚班,我在家里忙了一天,做了她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和鲜笋鸡汤,用食盒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,医院找她解释。
进了他们科室的办公室,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见了我都热情地招呼“宋太太”。
有人心直口快地往里面喊道:“宋哥——嫂夫人给你送爱心便当来啦——”
我真是拦都拦不住。
只能硬起头皮走到底,看到宋鸣坐在最里靠窗的位置上,正直勾勾地盯着我,他手上还握着钢笔,似是在翻阅什么案例。
看到我走到近前,他也只是淡淡地瞥了眼我手上的布包,复又疑惑地直视着我,无声的质问。
“我是来找何薇的。”我抓紧了带子。
他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失望,但马上又是浓浓的厌恶:“她去巡房了,你去门口她的座位等吧。”
说完,他不再看我,笔尖在纸上沙沙记录着什么。
直到我转身时,他才低声说到:“你真是好手段。”
我砰地把食盒放在他桌上:“你什么意思?说好了公平竞争,你就这点风度吗?”
“公平竞争?”他合上笔盖,“呵,谁知道你那天在家跟她说了些什么,她至今见我都像见了鬼一样。”
虽然我有心理准备,但听到宋鸣这么说,我还是觉得这事怕是给何薇留下了深深的阴影了,我这赔礼道歉估计悬了。
这时陆续有人下班了,门口传来几声道别声,是何薇进来了。
她看到我,愣了一下。
我急忙提着饭盒过去:“阿薇,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啦。”
何薇的眼眶红了,在我即将感动的时候,她给了我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。
“你呀,心可真大。”她说。
食盒被拆开,饭菜香瞬间弥漫到整间屋子。
“哇,都是我爱吃的!谢谢亲爱……谢谢榕榕。”她一边开怀说到,一边拉我坐下陪她吃饭。
我下意识看了眼此时孤零零的宋鸣。他也正看着这边,然而立刻错开视线,继续翻着纸页。
“哎哟,这是有人请吃大餐啊。”门口探头进来一个男医生,正是我认识的那小年轻。
“王强,吓死人啊,一边去。”何薇抄起筷子就要敲他。
“哎哎哎,我说,嫂子来探班,你在这当什么电灯泡?”
“你还说!”
何薇突然胀红了脸,这气性把王强都给吓懵了,转头向我求助。
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,被这哥们一句话搅得细碎,我在想该怎么补救。
旁边一股大力把我手臂拉起,翩跹的白衣拖着我就往外去:“走,去食堂。”
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跟着宋鸣共进了一顿晚餐,两人全程无话,饭后他把我打包似的塞进了出租车,生怕我再回办公室和他争抢一样。
一天后,何薇给我发来了